江枕又点点头。
宋清阮便带着他读了一遍:“你且自己先熟读,有什么不会的,再来问我。”
上来闹了这一出,江枕倒是安静了一上午,算是相安无事的过去了。
外头通报大小事的人越来越多,日头也渐渐升了上去,蝉鸣声越来越嘹亮。
宋清阮见时辰差不多了,便叫两人先回去,自行练字,待明日再来。
两人一前一后辞了宋清阮,又一前一后地出去了。
江清宴抱着怀中书走在前面,对紧贴在身后的江枕毫不理会。
江枕跟了他约莫十几步,眼看着快要出宋清阮的院子了,江清宴这次学乖了,立即停下脚回头,凶巴巴地看着他。
他突然停下,江枕一时没防备,差点装在他身上,哇哇地叫着往后退,警惕地看着江清宴。
他现在还真有些怕江清宴。
江枕白了他一眼:“你想干嘛?!”
江清宴站在原地,不说话也不动,想叫他先走。
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,我脸上有花吗?”江枕没好气地呛了他两句:“你还很委屈了?”
江清宴依旧不说话。
现在在他眼中,江枕就是一条毒蛇,但凡说了一句话,做一个动作,都会被江枕咬上一口。
好在江枕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丫鬟连忙喊他:
“枕二爷?老夫人已经布了菜等着您呢,还是快些走吧。”
江枕这才对着江清宴吐了吐舌头,扭头走了。
江清宴暗自松了一口气,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拢香阁的门,却意外在门边上看见了宋清阮裙下的鸦青色布料,那块布料跟着她抬脚的动作,咻的一下闪进了屋内。
江清宴那双黝黑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,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,方才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。
翌日,两人再到宋清阮跟前读书时,江枕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一会看看这里,一会看看那里,总是不肯专心看眼前的书。
他不爱看,是有原由的,书上的那些字,宋清阮昨日只教了一遍,昨日读的时候就难,更别说睡一觉之后了。
早忘干净了!
现在再看那些字,只觉得繁缛复杂,又晦涩难懂,光是看着就觉得头昏眼花。
怎么能读得下去呢?
江枕玩得很欢快,只是这回,他身边跟着的丫鬟再也不会出口提点他。
没了旁人打搅,江枕自然玩得不亦乐乎,一直玩到江清宴写了十几张纸,宋清阮叫人散了,江枕回过神:
“我还什么都没写呢!”
宋清阮不听他的。
江清宴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江枕又重复了一遍:“我还什么都没做呢!”
江枕的第一声,倒是真心为自己着急,第二声,则带了些抱怨。
他也是宋清阮的孩子啊!
怎么只管江清宴不管他?
他也是侯府的少爷,怎么就没人听他的?没人搭理他呢?
江枕越想越觉得委屈:“我还没开始学呢!”江枕提高了声音。
他委屈的这个功夫,江清宴已经收拾好东西,起身辞宋清阮了。
江枕真的急了:“母亲,我还没……”
“枕二爷,老夫人已经等了您半个时辰了,到现在还没用早膳呢。”他身边的丫鬟开口道。
宋清阮也终于看他一眼:“你可有什么不会的?”
江枕一赌气,将书一往前一推,站起来踹了桌腿一脚:
“我什么都会了!”
“我去找老太太吃早膳去了!”
江枕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,辞也不辞宋清阮一眼,直直奔向江老夫人那边。
正巧碰上江老夫人问他的课业:
“今日你母亲可教了你旁的了?”
江枕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,越发委屈了。
江老夫人也不问问他饿不饿,开口就问他学了什么没有,在他们眼中,他难道还没有上学要紧吗?
江枕抱着膀子坐下,没好气地回:
“她叫我们自己读书!”
“自己读书?!”江老夫人皱眉:“她什么都没教?”
江枕原本想说,她昨日已经教了,可一想起自己在拢香阁中的事,便道:
“什么都没教!”
江枕转头对着江老夫人撒娇,眼里含着泪水:
“我不想叫母亲教了!”
江老夫人心里一紧,见江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,以为他在宋清阮那里受了欺负,忙问:
“枕儿,就是不想学也得有个由头,你可是被你母亲训了?”
江枕想了想,没有,宋清阮还问他有没有什么不知道的。
可江枕嘴上却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