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说得对，人多暖和。”翠兰对姑娘简直就是唯命是从。
她说什么就是什么，一点异议都没有。
媚色安排了人晚上轮流守夜，避免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。
夜深人寂，只是偶尔有两声鸟叫。
若嫣有些睡不着，看着弯曲的山壁眼睛无比清醒。
媚色一直要保持警惕，所以这时候也没有睡：“姑娘睡不着吗？”
“是有点，脑子里面在想一些事儿，这次回去，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若嫣语气坚定，无论如何属于她的东西还是被别人拿来用来压住自己的东西，不管是什么都得是她的。
再也接受不了，就像上辈子的一样，沦为别人的棋子，任由别人欺负利用，毫无反击之力。
就是死都是奢望的想法。
“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，我进了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地下城，在那里你永远都只有自己你不会有朋友，也不会有任何感情上的温暖。”
“进入那里人每时每刻都必须厮杀，我为了不想死，也算是百炼成钢，生生让自己成为那里最难杀死的存在，后来我就被主上选中，成为了风雨楼里最顶尖的杀手。”
“在那个地方后我同样是每天都在杀人，似乎我就像别人手里的一把刀，让我杀谁我就得杀谁，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没有感情的，直到遇到了姑娘，原来也会有人想对我好。”
“其实我是想说，像姑娘这么聪明的人，而且有那么多人关心你，你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事儿，很多人都会帮你的，你姑娘有的时候没必要为难自己，太把自己绷得紧了。”
媚色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，说这话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只会拼命，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，这个时候倒是多了很多人情味。
也许对于杀手来说，他们坚如磐石的心有时候也是很柔软的，这些柔软都是藏在内心深处，不会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知道。
因为这是杀手的唯一软肋，也是别人能够杀死他的唯一利刃。
若嫣听得很认真，她很感慨地说：“人活着从来都是不容易的，活着有时候都是无尽的绝望，偏偏这样的绝望还让你必须活着。”
“媚色，我的目的是复仇，你的目的是杀人，本质上我们没什么区别，但也有区别，因为我心里只有恨和怒，而你心里什么都没有。”
所以活着没有什么负担，哪怕是死了，都是普通水滴落入水里，无声无息的。
媚色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：“姑娘，主上说过，不甘和愤恨如果成了你唯一活下去的理由，那就杀光那些人，最后你活下去的目的就只有自己了。”
“为自己而活，很简单的。”
若嫣倒是有些诧异：“他还会跟你们说这些话吗？”
“说的，只不过说得不多，但主上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记得。”
她语气听起来似乎也很崇拜谢檀生。
若嫣好奇地问：“为什么你们都对他这么唯命是从，他逼着你们去杀人，逼着你们去做那些上刀山下火海的任务，那不就是让你们去找死。”
“你们还这么听他的话，也不怨恨他吗？”
媚色一本正经地解释说：“不恨啊，如果没有主上的话，我们早就死了，而且我们和别人也不一样，我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，我们也可以有自己的家人，我们还有用不完的钱。”
“我们也不需要永远漫无目的效忠主上，如果我们不想在这个组织里面呆下去了，只需要做完一百个任务就可以离开。”
“主上说了，我们是共同完成同一个目标的伙伴，将来有一天功成身就，所有人都是有功之人。”
听起来，谢檀生并不是一味地让这些杀手杀人，也会让他们活得稍微正常人一些。
若嫣闭上眼睛有点困了：“这么说起来，谢檀生对你们来说还是恩人，怪不得你们这么拼命。”
媚色语气精神抖擞地说：“对啊，主上跟别人都不一样，他是有人情味的。”
“尽管有的时候他很冷漠无情，但也不是完全不好说话。”
随后就听到若嫣平缓的呼吸声。
媚色松了一口气，主上果然料事如神，真的猜到了姑娘会好奇什么。
虽然她说的十分有五分不对，但他们这些杀手跟主上的关系就是还好啊，也确实是心甘情愿地卖命。
主上给的报酬这些也很丰厚。
他们拿钱办事，又忠心耿耿并不冲突。
若嫣睡着前唯一想的就是，是自己杀手真的有自己的生活，有自己的家人，他们为了自己的家人也会放弃现在做的这种危险的事儿。
这对于需要这些杀手的主上来说，不就意味着背叛吗？
她脑子里面想不了多少，就很快陷入了睡眠中。